“不是親戚嗎？！”

“你們還真信了？我早說他們兩個不對勁了！每次林修念看蘇音的眼神就很奇怪。”

“就好像全世界只看得到她一個人一樣。”

“磕到了, 磕到了。”

這都討論一天了，大家都還保持著相當高的熱情。林修念果然不愧是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啊。每次論壇上有關他的帖子討論都格外熱烈。

梁謹唏噓一聲，湊過去, “餵？”

某人面無表情地舉起了一本書, 遮住了視線。她現在誰都不想理, 就想安安靜靜地上課，哦, 最好還是數學課，這樣大家在動腦子的時候就不會看她了。誰知道林修念居然會來這麽一下！雙胞胎來一下不奇怪，但問題這是林修念啊！

她內斂強勢的哥哥，最不會表達情感的人。

人, 果然都是會變得……

某人惆悵地想道。

她哥走之前還有些遲疑地跟她說, 沒給她帶禮物。林修念的確有這個習慣，在他小時候, 他要是出門，準會帶點東西回來給她。要是林母一直沒去世的話，或許他們會是一個很和諧完美的家庭。

當然,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修念的也當全班人都不存在。

“不是不是, 你看論壇。”梁謹鍥而不舍地安利道。“有一個很有趣的帖子。”他的手機都伸到了她的面前。

論壇？

蘇音瞄了一眼, 大寫的標紅帖子，《八一八高二的蘇音》, 附上了她和林修念，她和雙胞胎，她和梁謹，甚至還有一張是她和蘇光霽的照片。每張照片角度剛好, 有陽光, 有美人, 有含情脈脈的眼神。

這個含情脈脈的眼神很值得商榷。至少，她看著梁謹的眼神就是滿滿的關愛“問題兒童”。

蘇音繼續看了下去，這篇文章深度推理了這幾個人的關系，詞藻之華麗，內容之豐富，深深觸動著每一個熱衷於八卦的人的內心。

帖子編造完一堆故事之後，最後心滿意足地附上一句話，“以上內容純屬虛構，大家吃瓜就好，不用當真。”然後後面二樓就是樓主，還大寫了一句：“吃瓜抓緊點，容易被林修念刪!”

下面紛紛感謝樓主。某種論壇在公布某些不可言說資源的場景和這一模一樣。她甚至還看見梁謹回覆了一句，“真是太精彩了！”實名回覆引起了論壇的一波小高|潮。

她擡頭看了一眼梁謹，少年訕訕道，“這的確編的挺精彩的呀。”他美滋滋地道，“我覺得這個樓主很有眼光。”

“因為他把你誇成了霸道校霸。”蘇音白了他一眼。

蘇音從來不計較這種事情，尤其這個樓主也說了自己是瞎編的。大家學習壓力也大，被議論一陣也不會少塊肉。蘇音把手機還給了梁謹，沒好氣地道，“走了，今天我爸說來接我們。”

梁謹屁顛屁顛地就跟上她。今天的確是蘇光霽來接的，他這段時間剛處理完海生的案子，比較有空，加上從律所回家接他們比較順路，所以就過來接他們。

蘇光霽看著兩個小孩上了車，忽然蹙眉，“你們闖禍了？”其中一個樂得搖搖擺擺，另一個面無表情，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
“？？？”

“沒有啊。”梁謹率先開口，他笑嘻嘻地道，“我們挺好的啊。”

挺好的嗎？蘇光霽看了看車外的一眾小孩子們，每雙眼睛都透著求知的光芒，不停地看著這邊的車輛，像是在看動物園稀奇的動物一般。當他望過去的時候，每個人眼中的光芒就更亮了。

這根本就不像沒事的樣子。蘇光霽一邊想，一邊繼續漫不經心地看了過去，他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年，他們穿著學校藍白短袖，正晃悠悠地從校門口走出來。這兩個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像是完全和外界絕緣，兩個人自成一個小世界，哪怕有別的男生在他們周圍說話，也依舊打破不了這種氛圍。

雙胞胎獨特的氛圍，也只有蘇音能夠融入進去。

雙胞胎懶懶地擡眸，順著一群人的視線望向這邊，待看清駕駛座的人是他之後，瞇著眼睛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，口型微張，說了句什麽。

很可惜，這個距離，什麽都聽不到，毫無殺傷力。

要是這兩個孩子知道沈母懷孕了，就真的世界打亂了。說起來奇怪，雙胞胎對他惡意滿滿，但蘇光霽卻從來都是很平和地看待他們，在他看來，不過是兩個可憐偏激的孩子而已。尤其他們還喜歡著自家小孩……

蘇光霽沖他們微微頷首，當做打招呼。

——“完了完了，他們要走了。”

“你去你去！”

車輛的車窗慢慢合上——一雙手在車窗上敲了敲，待看清楚內裏的蘇光霽後，活潑熱情的女生猛地臉紅了，卻依舊大方提問道，“不好意思，請問一下你和蘇音是什麽關系啊。”

蘇音：她們是真的看不見自己嗎？

比論壇上的照片還要帥啊！真的是太好看了吧。雖然林修念的好看程度可能和他差不多，但是絲毫沒有這個男人身上那股危險迷人的氣質。

女生臉頰通紅，也依舊巴巴地看著他。

“父女。”

蘇光霽說完這句話之後，就看到女生興高采烈地朝他道謝，快樂地蹦跶回她的小圈子，“是父女！”

“長得的確很像啊。”

“尤其是那股氣質，簡直一模一樣。”

“眼睛和蘇音超級像。就是那種似笑非笑看你一眼，卻像是有小勾子勾得你魂不守舍……”

“……你語文挺好。”

“這就不能磕了！畢竟是親父女啊。”

“但……感覺好像更刺激了。”

蘇音面無表情地從書包裏掏出一本書，擋著臉。她真是太低估人類八卦的本性了。這都直接上來追問了。

總算是聽明白了的蘇光霽似笑非笑地回頭望了一眼自家小孩，挑眉頗為新奇地問道，“學校都傳她和誰的八卦？”

“沈家雙胞胎，林修念，我，還有您。”梁謹強忍著笑意，老實地回答道。

“還是這些人啊。”蘇光霽輕嘆一聲，“小音，你可真沒長進。”

蘇音：……長進是什麽？

車子在離開的時候，蘇音還看到了雙胞胎。

初夏的天氣，兩個人穿著短袖，清清爽爽，一堆人簇擁著兩個人，這兩個的長相，真的只能讓人想到紙醉金迷這四字成語，盡管這四個字不是用來形容樣貌的。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兩個人的控訴，擡手朝著他們揮了揮手。

可兩個人倚靠著校門邊上的墻壁，沈千宇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笑意，冷冷地註視著她。沈千宙沒有看她，低垂著眼眸，正看著地面上什麽東西。

這兩個人，又吃錯藥了？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蘇音一回到家就立馬打電話找林修念問他準備怎麽處理。

林修念只是淡淡地拒絕回答她的問題，只丟下一句他會處理好的。林修念當然會處理好的，所有人都沒有懷疑過這一點。

他掛了妹妹的電話，坐在床邊，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今天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。自從抱了一下之後，他就回來睡著了，連軸轉了這麽多天，又馬不停蹄地回國……

等到現在，黃昏降臨，他才終於恍惚了，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。

他擡起雙手，手心被自己的視線看得滾燙，但很快他就放下手，接下來怎麽做他當然知道。甚至當水檢測出問題的那一刻，他就開始想了。

崔李，李老。

他慢慢地闔眸。

這些人，一個都跑不掉。他下了樓，汪旭陽已經等在樓下了，桌上擺著一瓶牛奶。

“？”林修念又看了一眼，的確是牛奶，不是紅酒。

汪旭陽臉上還留著傷疤，身上衣服換了一套。昨天睡得實在不踏實，不是因為在蘇音面前露了內褲，而是因為夢裏都是那把閃著寒光的刀。

這年頭的小姑娘，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。

他當然註意到了林少的目光，調侃地道，“你家現在只有牛奶了。估計是妹妹來換的。礦泉水全被丟出去了。我現在也只好喝牛奶了。”

林修念充滿肅殺的眼神軟了一霎，這麽小的妹妹，還真是會操心。

“妹妹還給了我一些東西。”汪旭陽臉色一變，“她怕你急著用錢，把自己的零花錢全拿給我了。”

的確會需要用錢。

崔李在集團內部的簇擁不少，要一個個拔除太慢了，如果要大換血的話就想要一大筆資金。林修念啞然失笑，“她能有多少？”

“不。”汪旭陽直視著少年那雙眼睛，艱難地開口道，“很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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